王文河代表(中)、高岚代表(右)、王鑫代表(左)。长城新媒体记者张笑宇摄

　　“这次审议中，高岚第一天就关于首都‘两区’建设中营造林后期管护提出了建议，今天我们两个都对政府工作报告中的‘张家口首都水源涵养功能区和生态环境支撑区建设’谈了建议，我觉得没谈够，一会到我屋里，针对这个事情，再深入聊一聊。”1月16日晚，省人大代表王文河招呼高岚代表、王鑫代表。

　　三人都来自张家口怀来县，北京的母亲河永定河、潮白河上游均流经或源于张家口；怀来县地处北京上风上水，当仁不让地成为首都“两区”建设的“排头兵”。

　　在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，高岚从造林护林角度、王文河从官厅水库湿地公园建设角度、王鑫从经济林角度分别谈了张家口“两区”建设。

　　官厅水库湿地公园俯视图。孙慧军摄

　　怀来廊道绿化情景。孙慧军摄

　　从“两区”建设中寻找机遇

　　王文河是中国长城葡萄酒有限公司生产部灌装车间主任，走出单位南门不远就到了官厅水库湿地公园的范围，他在这里工作了20多年，见证了湿地公园建设前后的变化。

　　20年前，王文河刚到公司工作时，水库周边的农村种的都是土豆、玉米等五谷杂粮，“那时候基本都是靠天吃饭，水进地退，水退地进，人在向水库争夺生存空间”。

　　后来，搞湿地公园建设，一些村民也并不理解，因为水库周边要退耕还林。大家有一个担忧：本来就没有多少地，种树以后，如何生存？

　　周边一些中小型企业员工也觉得，湿地公园建设可能会进一步提升公司运营成本：“建设湿地公园，公司需要煤改气、购置相关配套设备，还可能改变原有的工作方式。光改造成本就有几百万吧。”

　　官厅水库作为北京的备用饮用水源地，湿地公园建设对水质条件有了更高的要求。官厅水库周边的农村和企业虽然存在各种各样的疑虑，但大家对建设湿地公园形成了共识。

　　如今湿地公园有了雏形，优质的生态环境引来了越来越多北京游客，他们到这里看古迹、观美景、品美食，到葡萄园搞采摘。当地群众也发现了商机，“收益比种地高了很多，而且还省心省力”。

　　王文河说：“现在张家口建设‘两区’，我们要充分抓住变化带来的机遇，一些事情看上去改变了已有的生活生产方式，但转个弯，就能发现里面的机会。”

　　“我同意你的说法，在推动湿地公园建设的同时，当地群众也要转变观念，在变化中发现机遇。”王文河提到的也是高岚关注的话题，在2018年全省两会上，高岚提出了《进一步推进官厅水库国家湿地公园建设》的建议，得到有关部门积极回应。

　　植树造林后，秋季漫山遍野的红叶成为最美的风景。高岚摄

　　官厅水库湿地公园一景。王文河供图

　　造林、护林要与北京对接、协同

　　高岚从“造林之后谁来护林”的角度谈了对张家口“两区”建设的建议。

　　数据显示，作为首都水源涵养功能区和生态环境支撑区的张家口，2018年完成造林绿化601.02万亩，占全省营造林任务的60%以上，超额完成全年营造林任务，全市林木绿化面积从改革开放前的430万亩增加到2759万亩，林木绿化率从8.6%提高到了50%。

　　“中标单位造林管护结束后，这些林木由谁管理？管护队伍是否健全？技术能力是否匹配？管护经费由谁承担……这些是摆在面前的突出问题。”高岚走访调查发现，绝大部分造林后期的管护工作由属地乡镇村承担，且一些丘陵山区、欠发达乡镇补齐造林短板的任务重，而这些乡镇往往人力物力匮乏。随着造林面积逐年增加，农村劳动力逐年减少，这些地区造林后期管护矛盾日益凸显。

　　高岚是怀来县孙庄子乡副乡长，该乡的麻黄峪村与北京市门头沟区斋堂镇沿河口村相邻，一山之隔，两侧是两种不同的造林、护林成效：

　　同样造林一亩地，门头沟方面投入是4000元左右，张家口方面的招标价格仅为1000元；由于标准不同，同样是石山，门头沟方面先挖一个大坑然后将土背上山填入坑中，张家口方面只能选择土壤条件较好的山上挖坑栽树；同样是选树，门头沟方面选用七八十厘米高的或者一人高的树，张家口方面只能选用三四十厘米高的……

　　差距还存在在护林上。与孙庄子乡隔山相望的门头沟区斋堂镇向阳水村只剩不到十户人家，这个村是搬迁村，而这些户没有搬迁的主要原因是可以担任生态护林员——北京方面为了护好林，建立了一整套较完善的护林管理制度。

　　而在张家口一些村庄也趋于消亡，但人去村空，即将面临空留山上树木无人管护。由于营造林后期没有配套的管护政策，护林防火工作由当地村负责人兼任；由于点多面广，加上还有其他各种工作要做，他们也常常有心无力。

　　“几年下来，几乎同一时间造林，北京方面已经绿树成荫，河北这边则差很多。”高岚说，“所以，要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，就要先实现从农民到生态工人的转变，需要做的事情很多，也需要上级相关部门多支持多帮助。另外京张两地山水相连，头顶同一片蓝天、呼吸同样的空气，还要从省级层面与北京建立协同护林机制，为邻京乡镇间护林防火工作的‘传帮带’提供制度保障。”

　　怀来县海棠花节吸引了北京、天津的游客。孙慧军摄

　　怀来县良好的生态吸引了鸟类栖息。孙慧军摄

　　优化造林品种的结构

　　“高岚刚才提到了张家口一组数字很有说服力。不过，我在调研时发现，造林时，防护林和用材林比例偏高，经济林数量偏少，这就需要调整品种搭配，优化组成结构。”王鑫说。

　　王鑫的另一个身份是怀来县鑫悦苗木种植专业合作社理事长，他所在的小南辛堡镇是目前全国最大的八棱海棠产区，现种植面积两万亩，占全国种植面积的80%以上，年产值4000万元左右，为当地群众脱贫致富提供了有力保障。

　　“经济林与防护林、用材林相比较，在防风治沙、保持水土、净化空气、改善生态环境上没有本质区别，但经济林却有着防护林和用材林难以比拟的优点。”王鑫说。

　　以海棠树为例。怀来县每年在小南辛堡镇举办海棠花节，吸引了大批北京、天津等地的游客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旅游品牌、农业品牌，带动了当地的发展。而当地生产的优质海棠果，也销往全国各地。

　　以杏扁为例。怀来县适宜杏扁种植，即使在气候干旱的山地也能生长，为周边村民创造了不少经济效益，而且还能加快收回造林成本，缓解成林后的管护资金压力，为造林工程的可持续性提供保障。

　　“高岚提到造林后期管护的问题，如果有了经济林，这个问题能够得到有效解决。大家会很关注造林后的成果，不仅能提高就业质量，扩大就业空间，还能带动其他相关产业发展，最终实现生态效益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。”王鑫说，“因此，我在人大代表建议中提出林业部门在有关植树造林的项目中，增加种植经济林的数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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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无论是官厅水库湿地公园，还是植树造林的后期管护，都是首都水源涵养功能区和生态环境支撑区建设的组成部分。在这方面，我们要进一步发挥作为省人大代表的作用，提出一些高质量的建议，促使‘两区’建设能更好地推进。”

　　夜色已深，三位省人大代表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各自的房间，并约好下一次交流的话题。(记者张世豪张笑宇)